當年,剛剛脫下湛藍色的海軍軍服,換上久違的女便裝回到合肥家中,參加工作的大事便提到了議事日程。我定了定神,緩了緩勁,先到一家院校新裝電話總機房熱熱身,適應一下地方工作和家庭生活的氛圍。兩個多月后我選擇了心中一直向往的外貿(mào)公司。
那是1986年的
“你多大了,滿18歲沒有?”好像怕誤用童工似的。
“哦,我兩十兩了?!蔽覟樽约喝绱顺墒於錆M信心,同時也嗔怪地暗忖,不是有檔案么?不是又填了一些表了么?還問這種低智商的問題!
一晃,又是兩十兩年過去了,當年鬼哭狼嚎來到世上的嬰孩,如今已經(jīng)“鄭姐鄭姐”地喊著來報到上班了,恍然感到光陰似箭,歲月如梭啊!
到公司被安排的第一項工作是打字。那時使用的是機械打字機,鉛字盤的那一種??蓜e小看這打字,在當年打字員可比業(yè)務員要神氣,你看外經(jīng)貿(mào)委,一溜排4個打字員埋頭打字,門上赫然一標“機房重地,閑人免進”!那可是個被領導十分信任的“保密機構”啊,在那個靠文件領導一切的年代里,什么機密文件不要經(jīng)過打字員?
可是我不會打字呀,也神氣不起來么。那就找個能神氣起來的人教你——哇噻,張曉勤!一撣眼,不由得想起一句詩經(jīng)里的話: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
這小妹妹身材也忒嬌好了,動若水蛇,靜如香蘭……后來才知道她居然比我年長,還是一位姐姐。唉!周主任,
未曾想到的是,這張曉勤,為人爽朗,不笑不說話,一排潔白的門齒像介紹信似的,不僅君子好逑,就是同性別的人也會情難自禁的。我們之間的友誼就從扒拉鉛字堆開始一直延續(xù)到現(xiàn)在,繼續(xù)向著遙遠的將來……
似乎有一種不成文的規(guī)定,打字員要年紀輕的,一茬一茬走馬燈似的更迭不停??赡苁悄昙o輕,關系網(wǎng)小,易于保密吧。張曉勤把我教會打字,便去其它崗位工作了。剩下我一個人待在狹小的打字室里。
某年夏天,公司為了職工降溫,在打字室里放了一臺冷飲機,于是我又多了一項任務——制做冷飲。那時沒有空調,我的冷飲就顯得極為重要了。特別是我制作的奶制品異常受歡迎,記得柳總裁那時年紀輕,火力旺,每次固定要喝足三大杯才肯走人。而且經(jīng)常一大早就有人急著要喝,來不及,我就干脆灌自來水做,好在那個年代的人免疫力強,沒人拉肚子。
1990年離開打字崗位,我又被派到深圳辦事處工作,進貨、出貨、報關、退稅,就騎著自行車奔。開始為了找公司倉庫,把路都跑沒有了,惹得同事們哈哈大笑,說“再往前,你就跑到香港了”。
1992年調到儲運部工作了三個月,然后調入人教部,在田科長的指導下學習勞資工作,一干就是十幾年。
往事如煙,往事如昨,往事不再,都融在輕工歲月里了……
(鄭淑敏供稿)